我們做孩子的人總是這樣。

把得到的愛視為當然,而渴望把尚未得到的部分都填滿。

已經擁有的,我們不夠在乎。

要等到失去了,才會懂得「遺憾」這兩個字。

而且我們苛求。對於已經得到的愛,我們還要得到更多。

然而,關於失落,我們卻又可能太過認真,因為我們以為圓滿才是正常。

---- 再給我一天



















前天晚上。

誰也無力阻止淚水的滑落。






大口的吸氣然後迅速接續著下一個抽泣的動作,回到孩提般最用心的哭法。

不是大聲的嚎啕,這不是狂妄的哭泣。






每一滴眼淚恣意的滑出眼角,隨著地心引力拉扯出的時間,分散成億萬顆的細小粒子。

重重的撞擊降落地點。大爆炸。

整個世界在顫抖。

我。顫抖。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只是一串琅琅上口的文字。

卻啃蝕著最深處的內心,毫不保留的。






持續失去控制的哭泣。

我看著狼狽的自己,試圖說聲︰別哭。

眼中開始放映奶奶獨自一人在台中的生活片段。

心臟猛烈的收縮糾結在一塊,打不開。

放任著這個自己任性的流淚。






中秋佳節月圓人團圓。

我回來了。

只是短短四天不到的陪伴。






奶奶給自己一個理由︰兒子最近白手起家要開業,很忙。

晚輩的不諒解,算了。

幸好孫女長大了、懂事了,不再叛逆了。






奶奶,有我在。






記得,不要吃太油,不要吃甜食。

多運動、多喝水。

多吃蔬菜水果。

留下我認為最醒目的方式,冰箱上。






影片重複播放著。

鏡頭一轉,我在嘉義。

奶奶回到一個人。

不敢張開眼睛再多看一眼,崩潰。






二十一年前的我不曾如此清醒。

總是說每天打電話回家,終於,徹底實行。

縱使一開始,沒什麼話題。

第一天,奶奶還有點訝異。

已經成為反射神經,我會想妳








親愛的奶奶。

再多給我很永遠很多很多很多天。

我要好好孝順你。

現在。

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感謝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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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西喜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6) 人氣()